1927年11月,为了应对蒋介石所掀起的“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保护我党人士与中央机关的安全,周恩来在上海挑选陈赓、李克农、钱壮飞、李强等英才秘密组建了中央特科情报部门。
这个组织虽然仅仅存在了8年,但却是多次挽救我党于危难之际。
可令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本应是插在敌人心脏的利剑,却在1931年险些因为一个人而遭受灭顶之灾。
造成我党历史上这一极度险情的,便是那被称为“中共史上最危险叛徒”中共特科主要领导之一的顾顺章。
但其实,对于顾顺章最后的背叛革命,当时同为中央特科同事的陈赓却是早已有了预料。
在上海时,一次顾顺章邀请陈赓到自己家里做客。两人关于未来的革命畅谈甚酣,但在离开顾顺章家后,陈赓却是忧虑无比地断言:
如果我们不在他(顾顺章)前面牺牲的话,一定会亲眼见到他的背叛!
那么,为何陈赓会如此断定这位亲密无间的战友日后一定会叛变?在这个最危险的叛徒投靠蒋介石后,中央机关又是如何在这个对中央特科了如指掌的叛徒献策下,躲过**的迫害的?
陈赓
中央特科成立——白色恐怖下的红色堡垒1927年,蒋介石与汪精卫在大革命失败后,先后将手中的屠刀指向了自己的战友。我党数以万计的先进革命人士惨遭屠戮,在短短不过半年的时间,我党党员由原来的六万多人锐减至不到2成。
而这余下的万余名党员,仍旧每天担惊受怕,在**反对派的大肆搜捕下心惊胆战。
为了保护这1万多人在愈演愈烈的“白色恐怖”下免遭毒手,周恩来向党中央提议,建立一个我党专们的情报组织以搜集情报并及时处理那些背叛革命的叛徒。
当年11月,周恩来在上海以从武汉迁过来的中央军委特务科的资深情报工作人员李强、项与年等人为骨干,加上原有的上海地下党成员成立了直属于中央的情报部门——中央特科。
中央特科由周恩来亲自指挥,除了负责搜集**针对我党所采取的种种抓捕情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能便是惩处那些为了自己而甘愿背叛战友的叛徒。
而这一任务的行动科,正是由上海地下党干部顾顺章所领导。
除了顾顺章所领导的行动科,中央特科还有其他三个科室。分别是陈赓所率领的情报科、杨洪生所领导的总务科以及原中央军委特务科人员组成的交通科。
其中,总务科的职能相对较高,但因为顾顺章所带领的行动科是武装组织又对上海最为了解,且执行任务最危险,所以顾顺章成为了周恩来之下中央特科的负责人。
这座设立于我党与**反动派隐秘战线上的红色堡垒,在周恩来的带领下,向**内部渗透了许多高层卧底。其中最为人熟知的便是被誉为“龙潭三杰”的钱壮飞、李克农、胡底。
但其实除了他们三位,在周恩来与陈赓的部署下,**上海市政府、上海警备司令部、南京各国驻华使馆等**重要党政机关均有我党的红色卧底渗入。
正是这些人的勇敢坚毅,才让我党多次截获**核心机密,躲避追捕为最终的胜利积蓄实力。
但谁也没想到,这座红色堡垒下最令叛徒和敌人恐惧的“红队”(行动科别称)领导者,最终却是背叛了我党。这其实,跟顾顺章的个人成长轨迹密不可分。
中央特科旧址
从青帮流氓到革命志士现在提起顾顺章,人们大多想到的都是“无耻的叛徒”,但一直到他背叛中共以前,很多人对他的第一印象都是“精明能干”。
中共早期的核心领导人张国焘称其“精干、有才华”,不论是否是因为叛徒的潜性本质,顾顺章其实也算当得起这评价。
1904年出生的顾顺章,和那个年代的大多数人一样,一生下来便面临着生活困苦。并且在很小的时候,顾顺章便失去了父亲,一直跟着母亲相依为命。
上世纪初,局势错综复杂的上海滩混乱不堪,根本没有一条明确的秩序能够约束住其中居住的三教九流。
这也导致,偌大的上海滩黑帮流氓遍地,谁打-*架狠、谁的拳头硬谁就能在这片地域活下去。
当时不过十几岁的顾顺章,跟着同乡便早早过上了这种靠拳头吃饭的生活。
尽管身材矮小,但顾顺章却是有着一股远超常人的狠劲。每逢双方遭遇街头,顾顺章总能打得那些对手落荒而逃。
渐渐地,顾顺章的名声在黑帮打手圈内声名鹊起,还成功拿到了上海滩第一黑帮“青帮”的门贴。
虽然吃喝不愁,但顾顺章却并不想就这样混迹黑帮一辈子。在寻找新的出路中,顾顺章还顺带着学会了街边卖艺的杂技人员的戏法,甚至还自己摸索着创造了许多新颖的戏法。
这些魔术戏法,为他日后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之后,他在上海逐渐接触到**,并在刘华的介绍下成功入党。此后,顾顺章开始参与到上海的工人运动。
特别是在五卅运动中,顾顺章多次领导工人运动并取得不错的效果,他也因此受到了中共中央领导人李立三、陈独秀等人的赏识。
在1926年,为了培养一批我党的优秀情报工作人员,党中央特意挑选了三人前往苏联进行系统化训练。
其中,顾顺章便是中共中央最高领导陈独秀所亲自批准的。同行者还有陈赓与陆留,也正是这次苏联之行,让陈赓与顾顺章有了莫大交集与渊源。
陈赓
1927年初回国后,顾顺章与陈赓一起,在上海秘密发展革命活动。并在之后的几个月内连连晋升,甚至在“八七会议”上还当选为了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委员。
要知道,当时的毛泽东与周恩来也只是候补委员,可见顾顺章的地位之高。
当年底,中共中央在周恩来的建议下,正式成立了中央特科。顾顺章作为周恩来的副手直接领导中央特科,并兼任行动科科长惩处我党叛徒的高危职责。
这个起于微末的青帮流氓,经过不屑努力成为了中共中央直插敌人心脏的利剑之锋。
可以说,此时的顾顺章已经是完全成为了心中所想的那般。可这位党内最年轻的政治局委员、革命志士,为何在几年后却轻易地背叛了我党?
屡立奇功的背后却让陈赓忧虑无比在领导中央特科的那段时间,顾顺章凭借着对上海的形况掌握以及敏捷的思想与身手,加上陈赓情报工作的辅佐,屡屡立下大功,及时惩处了那些投靠了**的我党叛徒。
其中,影响最大任务难度最高的,便是惩处原中央军委秘书白鑫。因为自身意志薄弱,身为中央军委秘书的白鑫,在白色恐怖时期不仅没有想法保护中央安全,反而转身便投靠了**,甚至还供出了澎湃、杨殷等我党领导。
为了切实铲除这个罪大恶极的叛徒,周恩来亲自起草了“绝杀令”。在我党卧底杨登瀛的情报支持下,顾顺章亲自带领红队人员,在白鑫乘车前往机场准备逃亡意大利的路上成功将其截杀。
但是,虽然顾顺章多次及时惩治我党叛徒,也曾营救过因被叛徒出卖而遭到**迫害的同志,但他的做法却和中央指令有所出入。
当时中央对那些有意放弃革命的人的政策是:对党有危害的才打。
可是顾顺章,仗着行动科的特权,在惩治我党变节人员这件事上非常随心所欲,甚至那些不曾做出出卖我党事情的一些人也惨遭了顾顺章的清理。
对此,中央曾不止一次地警告他,不要学**一样在上海制造“红色恐怖”,让人民对我党产生畏惧。
可顾顺章仗着自己立下的功劳,完全不将党中央的指令放在心上。
特别是在1930年,当时陈赓打听到**的几个特务头目在上海一品香饭店碰头,中共特科决定对敌实行“斩首行动”。
但与此前暗杀不同,这次顾顺章竟然想要用炸药将这些人炸死。
要知道,当时的一品香饭店除了那些特务,更多的则是平民。况且,以顾顺章手改良自日本宪兵队的炸药,恐怕连饭店周围的居民楼都要遭受波及。
为了不误伤平民,陈赓对其苦口相劝,却不想顾顺章打定了主意。最后,还是周恩来的严令,才让顾顺章放弃了这个办法,此次的对敌暗杀行动也被迫取消。
除了肆意妄为,最让陈赓忧虑的,其实还是顾顺章的个人作风问题。
顾顺章有极其的个人英雄主义,认为自己是中央特科最大的功臣与顶梁柱,所以在生活上经常滥用公款、奢靡享受,吃喝嫖赌更是样样不落。
甚至,他还将中共为了中央机关与领导安全所花大代价设置在租界内的公馆据为己有。
在上海,几乎所有的党内同事都不能进入他的“顾公馆”,只有与他联系最多、拥有独特个人魅力的陈赓可以去他家。
“顾顺章最后,一定会背叛我们。”
陈赓
而陈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只有他见识到了顾顺章是多么挥霍无度。
他的房子里,装修的极尽富丽堂皇,就连地板都是清一色上乘的白色大理石,墙壁上的挂饰甚至镶了金边。
以我党当时的境况,是根本不可能有资金支撑得起他如此挥霍。所以,他只能频繁地抛头露面,去各大舞台表演魔术以维持他享乐的生活。
可如此一来,暴露的风险也就陡然倍增。而以他这种奢靡腐败的作风,又如何能经得起**特务的酷刑?
陈赓一语成谶,顾顺章被捕即叛变确实如陈赓所预料的那般,顾顺章最终还是背叛了我党、背叛了革命。
那是1931年4月,顾顺章受命送张国焘等领导前往鄂豫皖苏区。但在任务完成后,顾顺章却没有按照中央的指令返回上海,反而又以魔术师的身份在武汉招摇过市。
在汉口进行魔术表演时,顾顺章被一个叛徒认出,遭到了**特务头子蔡孟坚逮捕。
令蔡孟坚意外的是,自己还没动刑,这个令**特务闻风丧胆的全能特务,便表示愿意归降并主动出卖中共的各项机密,但需要自己当面将给蒋介石。
蔡孟坚表示答应,但为了抓到顾顺章这个大功劳不被其他特务抢走,蔡孟坚连夜向南京**调查科科长室发去了电报。
这也是为什么,在顾顺章将中央机密供出后,我党中央机关和领导仍能全身而退的原因。
蔡孟坚
因为当时的**调查科科长徐恩增并不在南京,而是去了上海会情妇。
得到顾顺章被捕并愿意出卖中共一手情报的,是徐恩增的机要秘书,也是我党打入敌人内部的卓越特工钱壮飞。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钱壮飞先是惊讶但很快便保持了镇定。他不动声色地将电报还原成未被解译的状态,随后以我党内部的独特连线将消息传递给了李克农。
可接到消息的李克农却是有些慌乱,因为当天不是和我党联系人的碰头日,他一时间也联系不上中央。
万分紧急时,李克农想到了陈赓。随后,他连忙去到上海江苏省委交通站打听陈赓的去向。但江苏省委也只是知道陈赓常去的几个地方,具体的行踪并不知晓。
李克农
没办法,李克农只能是挨个地方去寻找,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找到了正在出租车总公司的陈赓。
听闻这个惊天消息,陈赓虽有震惊,但更多的还是惋惜,因为他早已预料到了顾顺章会背叛党组织。
那是27日,陈赓马不停蹄地回了中央机关,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周恩来。而与此同时,顾顺章也被蔡孟坚带到了南京,正在准备面见蒋介石。
当天下午至傍晚,在周恩来与陈赓的部署下,中央机关有条不紊地从所在地撤出。
等到第二天凌晨,**特务得到蒋介石的命令前往对中央机关进行大搜捕时,只扑了个空。
但尽管没能将中央机关以及周恩来等领导全部抓捕,**特务仍旧根据顾顺章所提供的情报抓到了蔡和森等我党优秀领导。
因为顾顺章的背叛,导致我党损失惨重,但好在有钱壮飞、李克农等国之栋梁才让党中央没有遭受灭顶之灾。
蔡和森
而轻易背叛了自己信仰的顾顺章,也并没有在蒋介石那里获得想要的高官厚禄、荒淫享乐,反而是在投降仅仅4年后便被蒋介石秘密处死。可怜顾顺章,本有机会留名青史,却因为自己的自大妄为而最终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