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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字成语

子居:安大简二《仲尼曰》解析(上) | 中国先秦史

2023-05-06 21:54:18

安大简二《仲曰》解析(上)

子居


  整理者在说明部分言:“本篇共有十三支简,保存完整。简长四十三厘米、宽〇·六厘米。两道编绳。顶格书写,不留空白。简一至七背有编号,简九背疑存编号,简十三背存「二」字。简七、八、十二背有抄写者练习写的字,与正文内容无关。简十二背共十八字,「〓(寡人)〈䎽(闻)〉䎽(闻)䎽(闻)命大」与「䎽(闻)命大矣,未敢陞之,䎽(闻)玉帛」抄写方向相反。原简无篇题。简十三有「中(仲)之耑也」一语,因「耑」训释尚有疑义(参看注〔二七〕),姑取篇首「仲尼曰」三字名篇。”[1]“仲尼曰”三字恐不能唯一标识安大简此篇,未来发现同样以“仲尼曰”为篇首的无篇题出土文献可能性仍然较大,因此从命名角度而言,安大简此篇更适合暂名为《仲尼曰芋蘩》,类似于上博简《慎子曰恭俭》的名篇方式。“耑”训为小,字又作“偳”,字见包山简30,王念孙《广雅疏证·释诂一》:“耑者,《说文》:'耑,物初生之题也。’《方言》:'末,绪也。南楚或曰端,或曰末,皆小之义也。’'端’与'耑’通。《书大传》'以朝乘车輲轮送至于家’,郑注云'言輲轮,明其小也’,《小雅·小宛篇》云'惴惴小心’,《齐策》云'安平君以惴惴之即墨,三里之城,五里之郭,敝卒七千,禽其司马,而反千里之齐’;《潜夫论·救边篇》云'昔乐毅以慱慱之小燕,破灭彊齐’,并与'耑’声近义向。《玉篇》引《广雅》'耑,小也’,今本脱'耑’字。”明代张云龙《广社·九鸾端》:“偳,仯小。耑,末小。”《正字通·人部》:“偳,多官切,音端,仯偳,小也。”故“耑”盖犹言“小语”,据下文的各条内容分析可知,《仲尼曰》很可能成编于战国后期末段左右,早于《论语》的成编时间,且其中各条内容多数皆基本可判定并非孔子之言,正如《论语》所记“子曰”也多非孔子之言一样。

【宽式释文】

  仲尼曰:「华繁而实厚,天;言多而行不足,人。」

  仲尼曰:「今人不信其所贵,而信其所贱。《诗》曰:『彼求我[则],若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

  仲尼曰:「君子溺于言,小人溺于水。」

  仲尼曰:「去身,恶乎成名?造次、颠沛必于此。」

  仲尼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

  仲尼曰:「玺言咠而禹言丝,以治天下,未闻多言而仁者。」

  仲尼曰:「君子所慎,必在人之所不闻与人之所不见。」

  仲尼曰:「君子之择人劳,其用之逸;小人之择人逸,其用之劳。」

  仲尼曰:「回,汝幸,如有过,人不谨汝,汝能自改;赐,汝不幸,如有过,人弗疾也。」

  仲尼曰:「弟子如出也,十手指汝,十目视汝,汝乌敢为不善乎?盖君子慎其独也。」

  仲尼曰:「仁而不惠于我,吾不瘽其仁;不仁不惠于我,吾不瘽其不仁。」

  仲尼曰:「晏平仲善交哉!久狎而长敬。」

  仲尼曰:「古之学者自为,今之学[者]为人。」

【释文析】

中(仲)尼曰〔一〕:「芋(華)蘩(繁)而實(厚),天;言多而行不足,人。」〔二〕

整理者注〔一〕:“「中尼」,古文字「仲」作「中」,「中尼」仲尼」,孔的字。”[2]整理者另在《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仲尼〉篇初探》文中言:'简文称孔为'仲尼’,乃以字称。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风操》云:'古者,名以正体,字以表德,名终则讳之,字乃可以为孙氏。孔子弟子记事者,皆称仲尼。’宋代罗大经《鹤林玉露》引魏鹤山之说,云:'古人称字,最不轻。《仪礼》:子孙于祖祢皆称字。孔门诸子,多称夫子为仲尼。子思,孙也,孟子,又子思弟子也,亦皆称仲尼。’'仲尼’为尊称。今本《论语》二十篇则多以'子’来称孔子,乃因古者称师为子。有时也称'孔子’'夫子’或'仲尼’,称'仲尼’者仅6例,均见于《子张》篇。上博简中也有不少记录孔子言论的篇章,多数称'子’或'孔子’,称'仲尼’者亦为少数,见于《仲弓》简8、10、28 以及《君子为礼》简10、11。从安大简、上博简与《论语》有关的内容以及定县竹简《论语》来看,《论语》在成书流传的过程中对孔子的称谓发生了变动。”[3]其在文中因为“今本《论语》二十篇则多以'子’来称孔子,乃因古者称师为子。有时也称'孔子’'夫子’或'仲尼’,称'仲尼’者仅6例,均见于《子张》篇。”和“上博简中也有不少记录孔子言论的篇章,多数称'子’或'孔子’,称'仲尼’者亦为少数,见于《仲弓》简8、10、28 以及《君子为礼》简10、11。”即推论“《论语》在成书流传的过程中对孔子的称谓发生了变动。”明显是因为整理者观念中固执《论语》确为孔门弟子所记而现在情况又与所谓“孔门诸子,多称夫子为仲尼”之说不合才导致的错误推断。实际上,“称字”于先秦只是一般性的敬称,绝非罗大经所谓“古人称字,最不轻”云云。整理者提到的《论语·子张》篇中,孔门子弟称“仲尼”也仅“叔孙武叔毁仲尼”节“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一例而已,比较上下各节中子贡称孔子为“夫子”即可见,“叔孙武叔毁仲尼”中的子贡言“仲尼”不难推知是“夫子”的传抄讹误,因此可以很明确地判断,在先秦时期,孔门弟子皆是称孔子为“子”、“夫子”、“孔子”,实际上并没有称“仲尼”的情况;非孔门弟子者敬称孔子时言“仲尼”或“孔子”,此种情况下可以推测言者多是儒家或与儒家关系较密切的人,故孟子、荀子皆这样的称例;对儒家基本没有什么倾向性的人,则每每称孔子为“孔丘”,清华简中被命名为《良臣》的篇章即属此类,笔者《先秦文献分期分域研究之三——诸子百家的分合界定(下)》已指出:“《良臣》大概是清华简中拟定篇名最为失败的一篇,'鲁哀公有季孙’的季孙斯与'楚恭王有伯州犁’的伯州犁都谈不上是良臣,所以《良臣》更适合拟题为《名臣》。推测该篇整理者将此篇定名为《良臣》,盖是主观上要在此篇加上自己的价值判断,尤其在篇中还提到了孔子的情况下,但由篇中称孔子为'孔丘’而非敬称为'孔子’或'仲尼’就足以看出,该篇作者绝无儒家倾向,所以清华简三《良臣》的拟定篇名是最失败的。”[4]所以由以上论述可知,安大简《仲尼曰》每节文字都首称“仲尼”,恰恰说明这些文句并非孔门弟子所记录,而更可能是战国后期、末期儒家或倾向于儒家的人从各处抄录来的片言只语。推测整理者之所以会持上文所引的论述,盖是因其在《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仲尼〉篇初探》末节所言“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仲尼》所记孔子言论25条,均出自战国时期的《论语》。安大简的年代为公元前400~前350年,与孔子逝世的时间(前479年)相距并不久远,与子思逝世的时间(前400年)非常接近。安大简《仲尼》是类似《论语》的孔子言论辑录,它有可能是早期《论语》的一个摘抄本。另外,《仲尼》源出的《论语》文本与今本《论语》有异,说明今本《论语》的篇章经后人增补删定。”这样先入为主的主观观念使然,实际上安大简《仲尼曰》二十六条内容仅八条见于《论语》,就足以说明《仲尼曰》与《论语》差异巨大,只是或共有取自相近材料源的内容而已,绝非整理者所言“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仲尼》所记孔子言论25条,均出自战国时期的《论语》。”所谓“战国时期的《论语》”盖只是炒作的噱头。以实物而论,竹笥、竹简皆可长年放置,因此对确定墓葬年代帮助有限,漆在制成后则难以长久液态保存,所以出土材料中漆皮的数据才更为准确,而据《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概述》[5]中两份漆皮数据“360BC(47.9%)290BC”、“360BC(95.4%)160BC”即可见,出土安大简的墓葬在年代上完全可能晚至战国末期,因此上整理者所言“安大简的年代为公元前400~前350年”存在着忽视数据偏差而人为拉高安大简年代的倾向,并不足以为据。

整理者注〔二〕:“此条简文见于《大戴礼记·曾子疾病》曾子曰:「夫华繁而实寡者,天也;言多而行寡者,人也。」《说苑·敬慎》记「曾子曰」作:「夫华多实少者,天也;言多行少者,人也。」「芋」,此字古文字多用为「华」;「蘩」,从「繁」声,所从「每」省形。简文「芋蘩」当读为「华繁」。「实」,果实。「」,从「土」从「厚」,其「厚」旁与《清华二·系年》简九一、《清华五·厚父》简一三背「厚」写法相同。《说文》「厚」字古文作「垕」,从「土」。此简「」赘加「土」,与「厚」字古文「垕」同例,当是「厚」之繁体。「厚」,多。《周礼·考工记·弓人》:「厚其液,而节其帟。」郑玄注:「厚,犹多也。」「实厚」即「实多」,与曾子语「实寡」或「实少」意思相反。「行」,行动。「行不足」与「行寡」或「行少」意思相同。此条简文意谓:花开繁盛而果实多,是天变化的规律;话说得多而做得少,是人为造成的。曾子是孔子学生,据简文,上引曾子语当本孔子。”[6]《仲尼曰》整理者隶定为“”的字原字形作“”,《清华二·系年》简九一“厚”字原字形作“”,《清华五·厚父》简一三背“厚”字原字形作“”,三者的“厚”形的写法明显皆不相同,整理者注言“其「厚」旁与《清华二·系年》简九一、《清华五·厚父》简一三背「厚」写法相同”不知何故。商承祚《说文中之古文考》:“《玉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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