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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12—一年千里携妻还

2023-05-06 21:5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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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前言)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1—诞自双桂庞家山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2—耕读传家祖荫长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3—父辈经历多奇特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4—更兼持家有良方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5—创业助农扬道义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6—母与诸兄宜显彰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7—少年求学堪追忆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8—张澜助力赴燕山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09—北京农大遇五四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10—地方自治为家乡

【启书有益】多宝道人任筱庄|11—视察川西向康定

当时的交通工具没有车,而是全靠人力方式或者动物方式。抬滑竿的轿夫和骑行的马,都是从成都雇到康定的。

到达泸定境内的第天,在化林坪(泸定县兴隆镇化林村。处在历史上内陆入藏的主要交通要道上)住宿,有位县知事负责接待。第二天在泸定住宿,其余同行的人员都继续前行了,乃强、董兆孚、万腾蛟三人,在泸定多住了一天。

泸定这个县域并不大,只有一百多户、一千多人,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乃强就完全调查清楚了。他向一位边政学生借来一张他新测绘的地图,然后继续前进,到达康定之后,再写报告。

泸定本来只占了大渡河其中一段并不长的河谷,任乃强这三天的行程,已经把所有情况全部了解完毕。他写成的这一份《泸定视察报告》,从泸定的地势、地质、气候、物产、农村分布、居民种族、风俗、历史发展、吏治情形,以及各种地理因素的相互关系等,进行条分理析、解剖陈述,并且在适当的地方插上了地图和一部分图解。董兆孚、万腾蛟两人,也向边财所的同学那里抄来一些调查表。和任乃强的报告书,一并寄回。

这一套资料在寄回军部边务处后,遭到了所有同事的围观,大家都纷纷夸奖说“开从来报告书所未有,使人如身历其境,全面朗然。”刘文辉见到这份报告,很有兴趣。在这之后,经常催问任乃强的报告。

任乃强在康定先住了十多天,了解当地的具体详细情况。由于还没有出关视察过其它的乡,所以没有写全县的情况报告,只是向胡子昂、刘运筹几人通信时写了一些笔记细事寄回去。他们都拿给刘文辉看了。后来,这些文字也全部登在《边政》月刊上。

《边政》月刊,民国18年(公元1929年)创刊,在西昌出版,由川康边防总指挥部编辑并发行,不定期出版,属于边政刊物。该杂志只办9期,便因缺乏支持,难以为继,无形中止。

任乃强先从康定前往丹巴县视察。这是一条独路,在视察完成之后,还是从原路返回。丹巴处于大金川、小金川会合处,两条河流合为大渡河,然后流入泸定。另外,还有牦牛河、丹东河也在这个地方会合。五个河谷的深度、险要程度基本接近。县城只有一条街、几十户汉人。

任乃强将涉及的五条河谷全部走通,仅仅利用一个指南针、步度器(测量距离)和气压表,一边观察一边制图,晚上回来之后再进行整理校正。他所绘制的丹巴县地图,和后来刘文辉邀请陆地测量局所测绘的十万分之一比例的地图完全一致,但更为详细。

他仍然延续之前分析泸定地理历史的方法,在回到康定之后,写成报告寄回边务处。因为在丹巴耽搁了一个多月时间,所以有两个月没有续寄报告回部,刘文辉催问了好几次,并发电报询问任乃强的行踪好几次。等到这次的这个报告寄回时,刘文辉十分高兴。索阅了任乃强的私人通讯笔记,全部看完。

刘文辉看了这些材料,得出一个结论:任乃强这人,可托以重任。

之后,刘文辉专门发电报,安排政务委员会,授权任乃强负责记录和查办那些关外没有及时了结的相关案件,考核各县官吏的“德能勤绩廉”。至于工作的时间和经费开支,都不予以限制。这是给了任乃强极大的权力和信任。

之所以产生这样的效果,是因为在刘文辉所查看的任乃强私人通讯笔记中,有一份作用甚大。

当时,政务、财务两个机构的干部都是康定的新人,他们和旧时候所谓的“老边务”关系不好。在那些“老边务”干部队伍中,以陈启图(字东府,绵阳人,旧川边尹)为首,勾结马叔帆(回民)向刘文辉报密,诋毁新干部程仲梁等。胡子昂安排任乃强秘密调查。任乃强答复的信,被刘文辉看到了,进而加强了对新干部的信任。由此,康定(时通称炉城)那种相互诋毁、相互诬告的歪风邪气才得以平息。

此时的任乃强和刘文辉实际上并无一面之缘。但刘文辉从任乃强写的报告和书信中判断,此人“踏实不苟”,值得信任。

任乃强继续从康定出发,翻越巍峨高大绵延的折多山,经过上木雅乡、泰宁(今乾宁县,时属康定)前往孚。在道孚,任乃强寄回了《康定视察报告》。

康定县的面积比较辽阔,东部属于大渡河流域,以康定为中心,任乃强已经把所有的河谷农村全部走完。西部属于雅龙江流域,全部都是草原,名为“木雅乡”,属于旧时候明正土司所辖四十八土百户地。这一次,任乃强只经过“上木雅”和泰宁(本亦上木雅地。清雍正年间在此地筑城建寺,迎住达赖数年,后划为汉民垦区。附近的荒地很多,后办为垦场),对于“下木雅”还没有了解,所以绘制的地图不够完整,从自雅江回康定之后,才补充绘制而成。

这一份《康定视察报告》,对康定周边的相关情况介绍得十分详细,并绘制了完整的康定市区图。任乃强从道孚出发前往炉霍途中,缮发《道孚视察报告》。所属雅龙江大支流、“鲜曲”河下游的三查坝地区,没有前往实地调查,主要原因是当时有土匪猖獗作乱,不便开展工作。

任乃强在炉霍县停留的时间相对较久,调查也比较详细。经过炉霍县朱倭乡到甘孜之后,再缮发报告。

任乃强在甘孜停顿的时间最长。在这里,他先后参加了秋收后(收麦)喇嘛寺举办的坝会、看演藏戏,前往炉霍河上游的东谷寺(此地有市场)、乃龙神山(乃龙山在甘孜东谷,是康巴四大神山之一)以及绒坝岔、大金寺等处进行实地调查。同时,还安排了董兆孚、万腾蛟前往绒岔沟进行现场调查。相关调查成果,全部形成地线地图。因此,关于甘孜县的报告,比起丹巴而言,明显更为周全详细。

在甘孜县的报告中,任乃强详细描述了霍尔麻书、霍尔朱倭、霍尔孔萨、霍尔东古、霍尔章谷五土司(霍尔土司清初原为七个,后减为五)的历史以及现状,霍尔十三大黄教喇嘛寺(清顺治十一年,即公元1654年,五世达赖罗桑嘉措委派蒙古弟子曲吉·昂翁彭措在甘孜、熔霍、道孚三县建造的十三座黄教寺庙,分别为更萨寺、甘孜寺、孔玛寺、大金寺、桑珠寺、扎觉寺、章谷寺、西科寺、娘绒寺、灵雀寺、班日寺、孜苏寺、东谷寺)的分布情形,札呷、朗章、香根与炉霍疯子喇嘛的事迹,民国七年大金寺战役的两军形势和作战情形,及常遭受雹灾的原因和防治方法,道孚、炉霍、甘孜三县可以疏河行船的相关设想计划,以及弹劾此地政军违法违纪相关干部的两件案子,都写进了报告。

这份报告在从甘孜前往瞻化之后缮发。

这份报告,很是得罪了一些人,包括韩文畦(时在边政处,曾任刘文辉的行营秘书长)的亲弟韩又琦,还有驻军营长向某等。涉及的相关人员都被撤了职。这些人员知道任乃强向刘文辉进行实名举报后,疯狂报复,同样通过写信检举的方式,不惜造谣诬蔑,予以加害。任乃强毫不动摇,只是函请胡子昂向刘文辉汇报:“如其我有诬蔑,情甘**毙。如他们所控为诬,请但依法处办而已。”此后未再作任何辩解。后来,这些人得到了法律应有的惩处而被免职。

这件事情,让任乃强对刘文辉十分钦佩。这也是他愿意为刘文辉继续工作的原因。

在瞻化(现新龙县),任乃强住了很长时间,主要是因为在这里,他负责办理了一件“大盖喇嘛寺凶案”。这案子十分棘手,一经着手,就无法脱身。结果,案子结了后才得以离开。

因为任乃强在此地停留时间较长,所以对全县的社会情形和地理环境都弄得很清楚。在甘孜和瞻化,他写了很多笔记,后来都被刊登在《边政》和《四川日报》(刘文辉主办)上,并加印成书,名为《西康诡异录》。《西康诡异录》一共有四部,因为原文在《四川日报》上发表时错误太多,任乃强中途停止供稿,所以并没有全文载完。已经刊载的部分,则由四川日报社集为一册,公开印行。

当任乃强在瞻化期间,胡子昂所布置的宁远政局,发生了激变。羊仁安把他推荐去代替屯垦司令的军官蒋铸(如珍)给杀了,并宣布独立。刘文辉很生气,并迁怒胡子昂。胡子昂的地位岌岌可危,连电转到瞻化,催任乃强马上回去帮忙救急。任乃强坚持把大盖寺案结束之后,才从瞻化转向理化。

任乃强打算高质量开展工作,但因为不通藏语、不识藏文,十分苦恼。打算找到一名藏族女人作为内助,以便打破藏汉之间的文化隔阂。他听说上瞻头人甲日土司夺吉郎嘉的女儿精通藏文、汉语,而且写得一手好文章,在西康名列前茅,很有好感。董兆孚、万腾蛟知道他这心思之后,极力鼓动,并代为求亲。

董兆孚亲自前往打探底细,得知夺吉郎嘉的女儿确如传言优秀,而寂墨、琫母都已经婚配。他的这个行动让夺吉郎嘉留意任乃强,因见任乃强办理“大盖喇嘛寺凶案”执正不贪,很有好感,答应将其甥女罗哲情错嫁给任乃强。二人在县府办了婚礼。

此时的罗哲情错虽然精通藏语,但并不会汉语。婚后二人的对话都需要翻译。但她十分聪慧,喜欢学习。此后,罗哲情错帮助任乃强从事康藏研究,做出了很多贡献。

任乃强在瞻化待了三个月。他在瞻化的乌蝦村过了藏族新年,在理化过了阳历新年。因胡子昂电报急催,就没有继续在理化作过多的停留,前往雅江,在雅江过的阴历新年。为了纪念这一次的特殊经历,董兆孚贴了一副春联在所住的小学校门上,写的是“蛮马蹉跎十个月,边城荏苒三回年。”

从雅江回康定,任乃强写出《瞻化、理化、雅江三县报告》。实际上,理化、雅江两个县,还有大部分的地面并没有完全走到,只不过是主要地区经过了视察。总体上说,这份报告书的质量还不太低。

回到边务处之后,刘文辉并没有安排与任乃强见面,只是把他安置在军部设立的“经济建设委员会”担任委员,月薪由之前的七十元升到一百二十元,涨幅达到百分之七十,并报销了任乃强在康定行程中的所有私人借支。

这一次下来,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任乃强总共视察了十个县,提交了十份报告。由于事情发生比较突然,之前计划的,由理化到巴安,再由得荣、定乡、稻成、雅江、九龙返回康定的计划,只好放弃。在回省之后,又才缮写了《西康视察总报告》一份,并附上了几篇计划书。当时的刘文辉,还是继续任命胡子昂为边务处长,自己全力用于收拾宁远的局势,无暇顾及康定一代的发展形势。因此,对于任乃强所提供的这一份总体报告和建议,不再有什么兴趣。

没有了外界的滋扰,任乃强开始着手撰写《西康图经》。他打算通过这部书,谋求在学术方面的绝对自立。他并不想长期依傍军阀、因人成事。所以,任乃强仍然不屑和军部的官吏们相互交际往来、喝酒吃饭。每天,除照例在办公时间去签到、常规性与同事聊天和领薪水之外,总是住在家里整理调查资料,或者到图书馆看书、找资料。当时,少城公园(坐落于成都市市中心,始建于清宣统三年,是成都市最早对公众开放的公园。1950年更名为成都市人民公园)有个图书馆,藏书最为丰富。每逢星期日,任乃强都会在这坐上一整天,吃饭也在附近街上。

任乃强给自己选定的奋斗目标,是川康藏的经济地理和民族地理。这是因为他已经熟悉四川史地和西康地理了。西康与西藏地理条件是一致的,他已经有了西康地理实践的积累,再来读有关西藏的书籍和游记,就比别人的悬想、空谈优越很多。同时,作为中国边疆问题极为严重的康藏地区,也需要有人主动担负起这一研究重任。

任乃强虽并没有学习过藏文藏语,但有个藏族的夫人相助,也等于自己学会了一般,这也是他优越于其他边疆学者的条件之一。自然,也还要必须考虑到吃饭的问题,这必须要依靠刘文辉给出的一百二十元每月的工资。刘文辉把任乃强等闲养在建设委员会,正好给了任乃强十分充足的时间来从事自己的理想。

任乃强开始准备写绘《西康图经》第一篇(境域篇)。四川高等师范学校曾托人来邀他前往讲地质课,被一概谢绝。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写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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